所謂的米蟲,大約就是指那些終日無所事事的人吧。而在F國的諜報總部內,被阿諾德強迫留下「作客」的Giotto,此刻正好和這個名詞十分貼近,自從有過不良紀錄昏倒後,阿諾德便定時親自送來三餐,並且一定盯著他把食物全數吞下才肯離開,雖然他早就已經恢復活繃亂跳的狀態,但阿諾德出奇地沒有再用手銬對付他,只是在走之前也一定將門鎖上。
  
  他成了只能蹲在房裡按時吃吃喝喝的米蟲一族。
  
  這種日子過了大概四日後,第五天的正午十二點整,阿諾德分秒不差的打開房門送來飯菜,Giotto端著精緻的白色瓷杯輕啜了一口熱茶,偷偷用眼角餘光觀察著阿諾德的臉色。
  
  「有什麼事,你就說吧。」連看都沒Giotto一眼,阿諾德好像就是知道對方在想什麼。
  
  「呃,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裡?」得到允許,他不客氣地提出疑問。
  
  「想逃?」
  
  「也不是啦,只是我還得繼續尋找守護者呢。」總不能一直窩在這兒兒吧。
  
  聞言,「啪」的一聲阿諾德闔上手中的書,緩緩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Giotto,如冰雕般的臉色動也不動,只有一雙看不出喜怒的鳳眼微瞇,讓原本正在用餐的人不安地扭動身子悄悄往後挪開。
  
  「想離開,就先打贏我。」語氣是百分之百的認真。
  
  毫無轉圜餘地的口吻讓Giotto嚇了一跳,差點連咬在嘴裡的食物都噴了出來,「要跟你打?」
  
  「沒錯。」阿諾德有些興奮,彭格列被他逼到終於願意拿出真本事了嗎?
  
  誰知道Giotto猛搖頭,放下手上還沒食用完畢的餐點,一臉嚴肅,「我不會跟阿諾德打的。」
  
  因為對方的嚴肅微愣了一下,而後撇開視線淡淡地說:「那麼,你就一輩子留在這裡吧。」
  
  把嘴張成「口」字形,覺得對方實在太獨裁了,Giotto心想我才不要一輩子被你關在這裡咧。
  
  「就沒有......其他辦法了嗎?」從嚴肅轉換成無辜,Giotto變臉倒是很快。
  
  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的阿諾德,重新坐回Giotto的正對面,翻開”小型犬飼養法則初級篇”慢條斯理地看了起來。
  
  眼見溝通無效,Giotto也不敢再拔虎鬚,逕自默默地吃著中餐,不時在肚裡咕噥,「阿諾德看那是什麼書阿!」
  
  安靜沒多久,總覺得該找點聲音的彭格列首領,怯生生的問:「你、你吃過飯了嗎。」每次他都只盯著他吃,拿本書或是文件類的東西翻閱,Giotto從沒見過阿諾德吃飯。
  
  「......」對方完全不搭理這個問題。
  
  「欸,其實在非用餐時間吃東西,對身體不健康耶。」
  
  「......」持續沈默。
  
  「要不然,我的分你一半好了?」
  
  「吵。」阿諾德大人總算開了金口,賞了一個字後附贈瞪了他一眼。
  
  吃了閉門羹的Giotto再度閉上嘴巴,反射性地縮抖一下,動著腦筋打算另開話題,他才不想被無聲的沈默悶死呢。
  
  「叩叩叩。」敲門聲響起。知道這種時候阿諾德人在哪裡的也只有雷恩了。
  
  「進來。」
  
  因為本人監督著所以也不用鎖門,雷恩輕易地推門進來,不太自然地瞧了一眼Giotto,而後向自家主子報告:「總部外面有一個自稱是彭格列雨之守護者的人要求見Giotto。」
  
  對阿諾德來說並不意外的結果,他淡淡應道:「哦,終於來了是嗎,真是久等了。」期待已久的高手總算找上門,雨之守護者可別再讓他失望了。
  
  「啊?可是,可是我還沒有找到雨之守護者阿!」驚訝程度快破表的Giotto說。
  
  「彭格列沒有雨之守護者?」阿諾德的聲音冷了幾分。
  
  「沒有。」斬釘截鐵的答案。
  
  事實上現在他也只找到雷之守護者和晴之守護者,再加上打小就跟著他的G是嵐之守護者,哀怨的揪了阿諾德一眼,眼下還有一個連考慮都省了就直接拒絕他的人,唔,他真以為守護者有這麼好找,隨便到街上去喊一聲拉個人就成了嗎?
  
  「那麼,就讓我們來看看是冒充者是誰吧。」真的也好假的也罷,他不在乎,倒是膽敢假冒成彭格列家族的人,還跑來此地要救回首領,這份膽識讓他相當欣賞。
  
  「你也過來。」在離開之際,阿諾德對還坐在沙發上發楞的Giotto喊道。
  
  被困了數日的Giotto總算可以出來透透氣了。
  
  並不算豪華,但簡單整齊的諜報總部內,穿過一排又一排的迴廊,雷恩走在最後壓隊,中間的是彭格列首領,領在前面的則是阿諾德,每當有其他人經過時都會向阿諾德行禮,不過屢屢發生對方欠缺停下來的意願,對隸屬於他的部下視而不見的情形,反倒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Giotto總是用無奈的表情看著阿諾德的背影,這人的冷淡好像就像天生的,天生的......孤傲。
  
  呵呵,他孤傲的雲,請偶爾也停駐在天空之下吧。
  
  胡思亂想之際,不覺間已到了門口,「阿,BOSS。」對著Giotto吐出BOSS字眼的是一身日本服裝的朝利雨月。
  
  「雨月?」在見到冒充者是朝利雨月後,Giotto詫異萬分,同時心中浮出無數個問號。
  
  「你怎麼會來?還有你為什麼會是雨之守護者?我記得你從來不......」
  
  朝利雨月是他的異國好友,兩人交情甚篤,但Giotto成立彭格列是近年來的事情,期中雖有見面,卻從未對他提過家族,更遑論雨月在他不知情的時候竟成了雨之守護者?
  
  「BOSS,有什麼問題等離開後再問吧,現在,請跟我回去。」柔聲打斷Giotto的一連串發問,朝利雨月朝他伸出手。
  
  「噢。」習慣性的應聲,Giotto就要往對方走去。
  
  他的直覺正發出警訊,冒出一股怪異的違和感,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,照理來說雨月冒險來救他,他應該感到欣慰才是,他倆見面的時間雖然不多,但彼此間的羈絆卻非常深厚,還記得以前雨月最愛拉著他跑到偏僻無人的涼亭內,有時是品嚐雨月帶來香醇的美酒,有時是聆聽他吹的笛子,悠揚的笛聲在不知不覺間總會洗淨一切煩惱,讓Giotto多次讚嘆不已。
  
  對了!
  
  就是笛子!
  
  Giotto這才驚覺朝利雨月身邊並沒有笛子!難道是......
  
  「BOSS,請快點。」朝利雨月發現Giotto的步伐有所遲疑,忍不住催道。
  
  正要加快離去的Giotto被大步跨上前的阿諾德單手攔下,將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,他沉聲道:「彭格列首領,你就這麼走了,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。」
  
  「也、也對啦。」直率地認錯,Giotto抓抓頭而後滿懷歉意的說:「阿諾德,請你讓我和雨月走吧。」
  
  不可思議地,阿諾德不知道在想什麼,竟真的垂下了阻攔的手,朝利雨月眼見機不可失急忙將還在猶豫的Giotto一把扯過來自己身邊,誰知道這個舉動好像觸怒了阿諾德,只見他臉一黑,再度掏出了攻擊型的帶刺手銬,「放開他。」
  
  停頓了動作,維持抓過Giotto的姿勢,朝利雨月竟然邪邪一笑:「沒想到從不聽指揮不受威脅不被控制的F國諜報部首席,會因為一個黑手黨首領而打破堅持?」
  
  「雨月,你在說什麼?」被好友尖銳的言語一嚇,Giotto再遲鈍也知道雨月不對勁,想回頭與他爭論卻發現掙脫不開雨月的手。
  
  「哼,我就知道。」頓了一頓,阿諾德不屑冷哼:「你,果然不是他的朋友。」
  
  「BOSS,我說過了,請跟我回去。」加重了禁錮Giotto的力道,朝利雨月在眨眼間從袖子滑出一把短匕架在他的頸子上。
  
 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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